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么温柔,玻璃罩反光,就像是她眼睛里的那汪水。    我突然就不再割裂,我身体里的热油、沸水,奇妙地安静下来。    因为我看见了真正的,平静的湖。    死寂的、淡漠的、温柔的湖。    我不知道这是她什么时候留下的照片,可她笑得腼腆可爱,无忧无虑。    她第一次见我,坐在我身边——其实是我第一次对她有印象。她悄悄用手指戳我的校服衣袖,我问,你谁。    她当时就是这样腼腆的笑,可能还多了点尴尬。她挠挠鼻子,说,我叫苟如也,周老师让我坐在这里。    苟如也,苟如也。    我想,没关系了,苟如也,我原谅你了。    我原谅你的生命不告而别、也原谅你骗我那么久了。    看在你解脱了的份子上。    我知道我不该怪她,我该怪自己健忘,怪自己的幻觉,怪欺骗我、保护我的大脑。    可我总觉得我好像被抛弃了。    被苟如也抛弃了,被武哥抛弃了,被应期抛弃了。    我忘记了世界,于是被整个世界丢在脑后。    隔绝在外。    这不怪她,可我忍不住。我忍不住迁怒,这种怒火就像那种封在热油下的沸水,只需要一个契机,然后沸反盈天。    可我看着她的笑,我怨不起来。    她看起来太轻松了,没有相识的尴尬,没有求助的绝望,也没有暗恋的黏腻害羞。    她是平静的,无悲无喜的。    她解脱了,我还没有。    我知道,我迟早也会躺在这样的坟墓中的。那时候,我就会得到永恒的、属于我的温柔夜色。    只是我哥得陪我。